神雕侠驴雪宝鼎3
可在高原,这玩意凶过豺狼,不好对付,也不敢对付。偶们得尽量避着它,不能给它有对偶们感兴趣的理由。说真的,这回是偶第一次真正面对活生生的藏獒,且不说个大,光它那似狮子一般的狗头就令偶从心底往外冒寒气,涝婆一个劲的催马往前窜,估计心里也在打鼓。
过村庄便开始向上走,这道有些象沟渠,电影里经常看见,土匪基本就在这块出没。听铁大叔讲,松潘旧时盛产土匪,川西地区无不膺服,解放后,为安定民心,政府发狠端了它的老窝。现在偶们走的就是过去土匪走的马道,牵马的也可能是土匪的后代,这马和骡子当然也可能是土匪马(骡)下的崽,朝这思路想下去,偶都快出汗了。看着铁大叔和蔼的笑脸,阿旺天真的神情,偶硬是把刚才的思路拉回,这不没事找事么。
涝婆走在最前面,当然她没走,是她的小黑马在走。沟渠不宽,因为驮了行李,两匹马并行有些困难,偶没敢超前,怕惊着涝婆。偶的骡子走路爱溜边,时不时的就往边上蹭,害得偶的大包不时也跟着在岩石上磨蹭,偶心疼啊,这可是偶的最爱啊。
好歹翻过了第一个山头,下面有些人家,铁大叔说是他们的家,说要去装点补给。众人刚开始骑马还不适应,乘机也可休息一下,便下到铁大叔家,才进院子,便是一阵狗叫。众人忙不迭的往外逃,生怕被狗咬,偶依在门口向里面瞧,一条不怎么大的藏獒冲着门口狂吠,脖子上连着筷子粗细的铁链子,那铁链子被它扯得笔直,栓链子的木桩不停地在摇晃。这情形一干人等谁敢进去啊?涝婆躲偶身后大气没敢喘,脸上惊慌失色。
院里头掉一牛仔帽,那狗拼命抓挠,就是够不着。“这谁的?这不招惹它么?难怪它这么大脾气。”偶回头瞧三小伙,见乔刚正摸着脑袋,神情恍惚。
涝婆知偶开玩笑,背后扯了偶一把,“咋说话呢,谁见了这畜生都怕,要不你上去和它亲热亲热。”
“偶这不是开玩笑嘛,乔刚,别怕啊。”偶赶紧解释。
铁大叔分开人群走进院子,那畜生立马停住吠声。铁大叔牵过那条狗,将铁链子在木桩上绕了几圈,叫来一小娃子,看住那狗。众人这才敢大着胆子往里走,乔刚拣起牛仔帽,掸去上面的灰尘,然后扣在头上,脸上才恢复些人色。
胖子和徐大厨在一旁窃窃私笑,乔刚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你俩笑个头啊,刚才逃出去你俩比谁都快,还笑偶呢。”
“谁让偶是老大呢,偶得带个头。”梅胖子蛮会狡辩,不愧是老大。
乔刚气呼呼地走进屋里,留下胖子和徐大厨还在窃笑。
偶跟着乔刚进屋,那屋木板结构,上面住人,下面黑咕隆咚不知干啥用的,乔刚人高,在楼梯口一直腰便撞上天花板,“小心点。”偶忙说道。话音才落,楼下暗处窜出一东西,奔屋外去,偶一惊,还真没看清楚。怕是狗,偶忙推着乔刚冲到楼上。
“嘿,好玩哎,这小羊羔哪来的?”外面传来偶涝婆的惊喜声。
原来是一小羊羔,偶和乔刚舒了口气,这都是让狗给吓的。楼上地方挺大,远远望去,青山蓝天白云,咋看咋舒服,这可是偶向往的地方,乔刚瞪直眼也在瞧,偶们俩就这么沉默着,动也不动,跟俩雕像似的。懂行的以为偶们在玩行为艺术,不懂的认定偶们是在抽风发呆,偶们是在发呆,这可是在城市里呆死了也看不到的风景,总算有让偶发呆的理由,偶还得呆下去。
直到涝婆在下面叫偶才回过神,下楼见涝婆抱一小羊羔在撒欢,那小羊羔估计出生没多久,也就三四斤的份量,黑白相间,煞是可爱。偶涝婆就是喜欢小动物,她的理想是下辈子做条金鱼,偶说没钱买鱼缸供她,凑合着让她住马桶里快活,涝婆立马在偶手臂上做了记号,至今偶都不敢穿短袖出门。
休息了片刻,铁大叔叫偶们出发,偶指着楼下暗处问道:“铁大叔,你这楼下是干啥子用的?”
“那是羊住的地方。”原来如此,难怪小羊羔会从那里出现,偶还以为是狗窝呢。
上马前,涝婆抱着小羊羔不放手,说要带了走。偶急,你这不成土匪了,居然在土匪窝里干比土匪还狠的事,这还了得。“放手!你想抢是咋得?”偶一脸严肃。
“偶不嘛,偶就是喜欢它,要不偶们买下它?”涝婆在央求。
“不行!要买下了,后几天就没法玩了,实在喜欢,回来再买。”偶一定得坚持原则。
“买就买了,玩腻了就整个烤全羊。”梅胖子见偶们在争,动起邪念来,说话间露出食肉动物的白牙。
涝婆一下子不乐意了,松脱手,那小羊羔落地便跑。“你真没人性,就知道吃。”白了梅胖子一眼,涝婆拉起偶便走。
“走喽,出发喽。”偶欢快的叫着,回头冲胖子竖起大拇指。
队伍在马道上逶迤着,偶涝婆依然打头阵,偶随后,胖子乔刚徐大厨尾随,驮行李的大马落在最后。见偶们骑得有些熟了,铁大叔和白玛跟在后面聊天,阿旺一个人行在最前面,跟只鸟似的,跳前窜后,招左护右。
又翻过两座山,来到一小河边,那马和骡子纷纷抢着挤过去喝水,驮行李的大马见没了它的位子,气势汹汹往前一蹿,在小黑马和偶的骡子之间挤进来。那行李跟山似的压过来,偶躲都来不及,小黑马顺着河床往下逃,涝婆一个劲的叫“吁吁”拼命拉缰绳,好在白玛眼疾手快,奔上前拉住了她的缰绳,才止住前冲之势。
偶左面挨着胖子的骡子,右面被大马的行李挤着,动弹不得。
铁大叔见势一巴掌拍在大马的屁股上,喝道:“哈就!”就两字,大马立刻朝边上挪了挪。偶回过神,抖了抖右腿,说道:“这畜生咋这么凶,一声不吭就撞过来。”小黑马远远的躲在一边,涝婆惊魂未定的样子,“可吓死偶了,说冲过来就冲过来啊!”
“这马是烈点,所以只能驮行李。在道上尽量避着它,不行就踢它。”白玛挺有把握。
“能行吗?这畜生身高马大的,能搭理偶吗?”偶将信将疑。
“对它别客气,它凶你就比它更凶,它也就没招了。”铁大叔说的挺容易,偶心里寻思,这土匪马还是少招惹它,实在架不住偶闪就是了。偶自己骑的这头骡子倒是挺听话,不紧不慢,走起来稳当,偶不踩脚蹬一点没事,唯一的缺憾是喜欢溜边,害偶时不时地提溜缰绳让它在中间走。
喝完水继续赶路,偶忽然发现绑在小黑马鞍后的乐摄宝背包与马身上接触的地方一片泥渍,忙叫住涝婆,上前细瞧,呵,这个味冲鼻啊!那小黑马体胖膘多,走久了出汗,平时主人也不替它打理,体毛之间粘了厚厚一层泥浆,那汗和泥浆一混合,全沾偶背包上,偶悔不该不事先上防水罩,教训啊!列位记住,骑马上包时一定得罩防水罩,一来防水二来防汗,否则,这马汗和泥浆的混合味能让你终生难忘,不信,你继续往下看。
已经这样了,偶也没辙,只能由着它去。涝婆不甘心,时不时拽包,“没用的,反正脏了,就这样了,到营地后偶再冲洗一下。”偶让涝婆安心骑马,别因为这分了心,再出点别的事来。
越往山里风景越好看,梅胖子在后憋不住,捣鼓着骡子往前挤,偶让涝婆停住,让三小伙先行。见胖子跃跃欲试的神情,偶说道:“胖子,打头阵稳当点,这是山里,不是平原。”
“没事,稳当着呢。驾去!”胖子扬鞭策骡,样子挺酷。
当地骑马的驾御马匹就用“哈就”“驾去”四字,还真管用,几个人你一声“哈就”偶一声“驾去”,好不热闹。偶嫌“哈就”发音和打喷嚏太相近,怕产生误会,就只用“驾去”来控制骡子。
三小伙窜到前面,立马活跃多了,梅胖子大概先前受了偶们的压抑,现在情绪一下子释放出来,好似农民翻了身,乐开了花,不停鞭骡。那骡子被鞭两下跑两下,不鞭就走,阿旺在旁直笑。
徐大厨跟在胖子后面,他那匹马跑起来倒是利索,不时顶在胖子骡屁股上,逼得胖子拿自己骡子出气,无端的在骡屁股上多了几道痕印。乔刚人高胆小,估计过去没和马打过交道,见胖子和徐大厨跑得欢,自己动静都没有,窝在马上动也不动,任由那马自个往前走。
“乔刚,咋不跟着跑啊?”偶在后面问。
“这玩意偶不太熟,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这马道路也不行,万一掉下去,就是没伤着也臭死,偶还是慢慢跟在后头。”乔刚说道。
说的也是,马道是牛马骡子踩出来的,说是马道,其实就是牛马骡子粪堆出来的,那些畜生可不跟你讲文明,那尾巴一掀就给你好看。正说呢,涝婆在偶前面就叫了起来:“不好啦,马拉屎啦!”
乔刚那马在前,偶涝婆的小黑马随后,就见乔刚那马尾巴掀起,那马屎跟鸭蛋大小的猕猴桃似的往外冲。小黑马正好将前半个身错过去,偶涝婆右腿正蹭着乔刚的马屁股后面。说时迟,那时快,偶涝婆叫完后就没了声音,没了反应,那马屎顺着她的裤腿往下挂,就象火山熔岩无阻无搁地向下奔去,流过小腿,盖过登山鞋。
偶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涝婆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你要死啊!还笑啊,快过来帮忙。”
“今天开眼了,实况转播哎。”偶有点幸灾乐祸,“你不会离它远点吗?”
“这道这么窄,谁驾得住啊?快过来扶偶下去!”涝婆的音调越来越高。
偶这时也顾不上地上脏了,跳下马上前扶涝婆下来。乔刚也控住他的马,回过头来,一脸无辜的样子。偶不能让他看偶涝婆的糗样,便道:“乔刚,这不能怪你,你还是先走吧,等偶把涝婆收拾了再跟上去。”
“收拾谁呢?”涝婆一脸不高兴。
“偶这不是替你整干净么,咋的真把你收拾了?”偶肚子里还是觉得好笑。
乔刚催着他那闯祸的马追胖子和徐大厨去,偶赶紧拿纸巾替涝婆擦那秽物,好在涝婆穿的是防水裤,擦起来还容易。涝婆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他奶奶的,怎么让偶碰到这倒霉事?”偶认真帮她擦着,回道:“胡说啥呢?这可是黄金万两的好兆头哎,偶还寻思着这好事咋就让你碰上了。”
“碰你个头!这教让偶碰上了,要是你不定咋样了?”涝婆恶狠狠地说道。
“你碰上了偶替你擦,偶碰上了你替偶擦,就这样,应该说是偶倒霉啊。”偶倒真感觉有点倒霉。
用了整一包的擦屁股纸才收拾干净,涝婆还嫌味重,“这味偶受不了,犯晕,要不用矿泉水冲冲?”
“晕你个头啊!这矿泉水是人喝的,是第一产物,那马屎是经第一产物消化出来的第二产物,啥重要啊?你倒是反过来了,真没见识。”偶数落着涝婆,丫的的确有些犯晕。
“那,那这味咋办啊?”涝婆没和偶再争。
“咋办?先凑合着,用香水喷一下,待会儿到河边再洗洗。”
“那,那香水也是人用的,不浪费吗?”涝婆和偶抬杠。
“那就别用了,坚持就是胜利,憋一下吧。”偶心里在想,憋!憋死你丫的。
“那这废纸咋办?就这么扔在这里太不环保了吧。”涝婆见一地的纸有些为难,这丫的就多事。
带了走是不行的,谁都受不了那冲鼻的味,找地方埋又没工具,“偶看还是烧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权当毁尸灭迹了。”还是偶主意高。
事后有传闻说有游客在雪宝鼎林子里放火烧山,幸亏连夜大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云云,这不是毁偶么。偶可是为了环保才放的火,咋成了放火破坏环保呢?至今偶还是没想通,唯一想通的是这事都是乔刚那马惹的祸,最倒霉的不是偶涝婆而是偶。
当偶们赶上胖子他们的时候,三小子瞅偶们在坏坏地笑,准是乔刚告的密。
涝婆有些尴尬,偶则愤愤不平,“乔刚,是不是泄密了?”
“没有啊,偶只说了经过。”乔刚挺老实的样。
“那还没泄密啊,当心偶让涝婆起诉你丫的。”偶脸上露出狰狞。
“啥罪名啊?”胖子有点好奇。
“偶告你人身攻击外加挑起夫妻矛盾。”偶想也不想,冲口而出。
“条条在理哎,偶们乔刚看来死定了哎。”胖子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乔刚,你可以申诉,可以抗诉。”
“偶认罪,偶认罪不行嘛,偶给方大哥和嫂子陪不是。”乔刚就是有点熊。
“他和你开玩笑呢,”涝婆看不过去,“你那马说拉就拉,也不打个招呼。”没法打招呼,偶心想,它是畜生哎,要和你打招呼你成啥了。“它没法和你打招呼,你见它掀尾巴就躲啊。”
“偶想躲哎,可来不及啊。”涝婆很是委屈。
“看来你得拍拍它的马屁,兴许它吃软不吃硬哎。”胖子在旁推敲。
“不用拍,这些马一路上马屁还少啊?叽叽歪歪的就没停过,熏都熏死你了。”徐大厨插了一句。
这倒是实话,这些马(骡子)一路上是臭屁连连,想放就放,想拉就拉,没组织没纪律惯了。对偶们这些衣食父母一点都不尊重,老想着露出那些令人难堪的器官朝你炫耀,开始偶们不习惯,难为情,矜持着,后来每天面对,感觉跟医生检查病人的身体没啥两样,见怪不怪了,麻木了,也就无所谓了。这其实是偶们城市人的悲哀,花花世界捣鼓出花花肠子,忘了原始的本质和本性,单纯的东西往往是最珍贵的,偶们出来玩,其实是在拾回过去丢失的东西,拾回偶们的原始。
过一山涧时,偶帮涝婆用溪水冲洗了还有异味的防水裤和登山鞋,涝婆总算是长舒一口气,笑容又重新显在脸上。胖子一旁连说“上海男人真好”,存心恶心偶。偶心道,现在偶不跟你罗嗦,过会儿有你好看的。
涝婆常说偶是扫把星,在上海偶们吃过的饭店十家关了七家,偶们去过的浴场十家歇了八家,偶们呆过的发廊十家冲了九家,偶们蹲过的班房……差点说漏了,这是个人隐私,不能告诉你!
总之,偶和涝婆光顾过的地方(尤其是服务性行业),基本上是凶多吉少,这都成了偶们朋友圈子里的笑柄,都这样了,这帮小子结婚还是不忘偶。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换来他们一句令人伤心的话——礼到人别到。说是朋友,其实是帮损友。
中饭在马(骡)上将就了,因为不饿,而且听铁大叔讲,下午2:30左右就扎营。扎营后就可以生火有热的吃喝,所以众人一心想赶到营地休息。
过一泥泞小道时,铁大叔让众人当心,偶不由留了神。那小道两边尽是灌木,道中夹杂着卵石,小如鸡蛋,大似桌面,下过雨的缘故,道上象刚犁过的田垦,坑坑洼洼,雨水积在其中,浸泡着牛马骡粪,咋看咋不舒服。梅胖子一骡当先,呼哧着冲过去,徐大厨随后,乔刚在他们后面有两个马位,过一桌面大卵石时,因为石滑道窄,那马突然后蹄打滑,后半身倾斜下去。
那情形真叫惊险,偶就在乔刚后面,看得真切,见乔刚脸也变色了,汗也出来了,腿也不得劲了,两手死拽着缰绳,那腰挺得倒是直直的。偶当时估计乔刚下半身暂时是瘫了,拼了命似的拉缰绳,上半身慢慢地向外斜去,那情形就像一杆大旗忽悠忽悠地开始倒下去。
偶张大嘴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说时迟,那时快,骡边人影一闪,白玛箭一般地窜过去,也没顾得上一边是灌木丛,任由荆棘扯拉着羽绒衣,一把托住乔刚的后背,幸亏这一托,不然乔刚准掉下来。
那马失后蹄也急,两前蹄支撑着,拼命扒拉想站起来,可正踩在滑石上,哪站得住。乔刚这时有些回过神,踩实了脚蹬,身子朝前压,不让自己往后倒。白玛将肩膀扛住马肚子,死命往上顶,那马借机发力,终于冲过滑石。
“惊险哎,涝婆,要不你下来走。”偶怕涝婆驾不住小黑马,别和乔刚一样,那就惨了。
“不行啊,这道上没法走路,走过去不成泥腿子了。”涝婆怕脏,死活不肯下马。
“那你当心着,尽量往前靠,一定得抓紧缰绳。”偶还真担心她掉下来。
偶过的时候特地让骡子走慢点,踩实了再挪脚,平稳得很。涝婆接着过,略有打滑,有白玛在边上护着,也没事。这真是胆越小越容易出事,偏偏在中间的乔刚出了糗。
追上乔刚偶问他:“乔刚,刚才没怎么着吧?”
“还没怎么着啊?偶都吓出一身汗咧,估计这一身内衣全湿了。”
“至于么?”偶猜他瞎掰。
“真湿了!这身汗还真把偶吓醒了,偶刚才还想打瞌睡呢。”乔刚还是挺老实的。“偶是第一次骑马,在平地估计还行,在山上就没个准,还是悠着点好。”
“这是技术活,光悠着点不行。那马失后蹄是突发事件,你料都料不到,要偶,早窜边上了。”偶不紧不慢的开导他,“那脚蹬别踩得太死,象偶这样挂着,挺安全的。不过,下坡路时一定得踩住了,不然出了事能把你掀出去。”
乔刚将信将疑,可两脚还是死踩着脚蹬不放,这小子就是熊,爹妈白给他一副好架子了。
经过这件事,众人骑得更小心了,大凡在山道上骑行,梅胖子和徐大厨也收敛了许多,最多也就在平原地撒开了跑跑。尽管如此,偶还是觉得有些腰酸,这第一天是最难的,还得有个适应过程。
也不知翻了多少山头,过了多少山涧,不知不觉来到一开阔平地。阿旺兴奋地奔过去,口中叫道:“到营地罗!”别看他人小,一路过来没停过,要知道偶们是骑着马(骡),他可是俩脚丫子着地走,不得不服他,山里人到底比城市里的厉害。
此时正好是2:30,铁大叔他们走惯了,所以能控制偶们的行程,不过这一路行来,偶们还非得骑马(骡),要不登上爬下的真受不了。下骡后,偶顿觉浑身轻松,见涝婆还骑着小黑马不动,走过去问道:“咋还不下来?”
涝婆皱着眉说道:“不行啊,偶的脚丫子都麻了,动不得。”
“行行行,偶扶你下来。”涝婆的脚蹬短,鞋子别在里面动弹不得,非得偶把她那脚脖子掰过来,一使劲,涝婆立马杀猪似的叫起来:“要死啊!,你想掰断偶的脚啊。”
“偶这不是帮你么,瞎叫个啥。”偶还不愿意呢。
“你帮偶没错,得顺着往外掰,哪有朝里掰的?”涝婆龇牙咧嘴的样子。
“偶,偶这不是急得吗?”顺着方向掰回,涝婆才恢复常态,抱着偶的脖子,涝婆顺利落地。
“还抱着干啥,自个去走走。”她丫的吊着偶的脖子不放手,还想要偶抱不成。
“偶这不脚麻么,你就让偶吊一会儿。”涝婆有些腻人,死不放手。
梅胖子在偶们前面看着,嘿嘿地笑,“才歇脚呢,就憋不住亲热啊。”这死胖子总想看偶们出糗。
“干你啥事了?是不是眼红了?”偶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
“偶后悔没把涝婆也带来,不然……嘿嘿,你们继续,继续。”梅胖子是那种很没品味的人,丫的就喜欢惹是生非,偶现在还不能和他翻脸,时间还长,机会有的是。
放下行李后,劈柴生火烧饭,铁大叔他们立刻忙开了。偶让涝婆去找块平整的草地,她动作就是慢,一块地势高,靠溪边的好地方让梅胖子先占了,偶只能在他们上风口三十几米的地方勉强整出一块平地。
铺好地席,偶怕晚上冷,从铁大叔他们行李堆里抽出两块毡子,“铁大叔,这两块毡子偶拿去了。”铁大叔正在搭架锅的石桩,头也不回,叫道:“行啊!拿去吧。”
将毡子铺在地席上,打开偶那新买的帐篷,偶和涝婆开始研究如何架好这玩意。记得偶第一次扎帐篷是在87年,和同学上黄山,那时的帐篷面料厚实,支撑杆都是铁家伙,三人帐篷呆五个人没问题,那份量足有二十斤。当时支在北海宾馆门前可威风了,引来无数游客围观,那时没有防潮垫地席什么的,半夜被冻醒,偶和同学就差搂一块挨过下半夜了,本来打算看日出,末了出帐篷时太阳已在头顶上了。
现在的帐篷就是先进,全加在一块才五六斤重。用了十几分钟收拾好,胖子过来看后说是青蛙帐,偶只知道交叉两根杆,横着在门上边还有一根杆,瞧里面挺宽敞,挤挤能呆三个人,牌子是OUTDOOR。
搭好后去看胖子的帐篷,还是狼爪的。这小子只认这牌子的东西,整一头肥狼。他那交叉杆的帐篷只能呆两人,偶看着奇怪,“你们仨就挤这里面啊?”
徐大厨在一旁打地钉,很委屈的样子,“可不是嘛,像偶这个头三人凑合还能挤挤,就他俩这身材,偶不在都挤不下。”乔刚在旁没吭声,这是明白着的事实,梅胖子有点尴尬,围着帐篷转了一圈,嘴里嘀嘀咕咕,“看情形是住不下了,方大哥,要不偶们换换?”
“换你个头啊,偶那是新买的处女帐哎,这处夜能让你便宜了?别说偶小气,你自个想办法。”偶一口回绝,谁让这小子老挤兑偶。
梅胖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要不乔刚你和铁大叔他们睡?”
“干吗你自己不能和铁大叔他们睡?非要偶去睡,没道理啊。”乔刚一脸不乐意。
梅胖子看了看徐大厨,大厨立马把脸转过去,这小子立场更坚定。
“这帐篷可是偶带来的,总不见得让偶和别人睡吧。”胖子的声音越来越轻,放下手拼命在抓草皮,那样子跟狼扑食前没啥两样。
“你们自己商量吧,偶还得收拾收拾去。”偶要呆下去他们更没法商量,说完偶便回自己帐篷。
涝婆已经将防潮垫睡袋气枕安顿好了,脱了鞋偶便想钻进去,被涝婆拦住,“等等哎,先把那乐摄宝拿去洗洗,这味太冲,放门口晚上没法睡。”偶倒把这事给忘了,提着背包来到小溪旁,用湿巾纸拼命擦洗,好歹把泥渍洗干净,闻闻还是有股异味,不过没有刚才那般重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整干净,反正还要骑几天马,不定还要弄脏,索性就这样了。
回来时见三小伙头凑在一起,围成一圈,嘀嘀咕咕还在商量,那情形和土匪剪径前开会没啥两样,“还没商量好啊?”偶也得逗逗他们。
“方大哥,你忙你的,偶们几个思想还没统一,胖子老守着他的帐篷不放,偶们还得开导他。”乔刚对偶还是蛮客气,胖子低着头一言不发,看情形乔刚和徐大厨在训导他呢。
“你们继续吧,偶不打扰了。”提着包偶赶紧走,心想,胖子还咋做老大,连这芝麻小的事都搞不定,真是丢人啊。
回到帐篷前,涝婆勒令偶脱鞋,偶嫌她罗嗦,说道:“这还用你说啊,你要嫌偶脏,偶连裤子也脱了。”涝婆一嘟嘴,说道:“还真要脱哎,从出门到现在都几天了,你还就这一条牛仔裤撑世面,你不寒酸偶还要面子呢。”
出门时偶嫌行李太重没敢多带衣服,只多塞了条薄的防水裤,准备下雨或应急时换的。想着一路颠簸劳顿也没时间洗裤子,况且牛仔裤也不容易晾干,就没打算换,还好在松潘补充了一条棉毛裤,权当睡裤了。
涝婆爱干净,偶也不能和她僵着,偶还得给她面子,脱了鞋换了裤,钻进帐篷,来到属于偶们自己的小天地。躺在防潮垫上,舒展疲惫的身躯,呼吸山里的清新空气,偶产生一种强烈的欲望,偶要睡觉!
偶轻轻告诉涝婆偶的想法,立马得到她的批准,“偶也要睡觉!”她回应着偶。
“睡就睡,你别叫啊,这要让人听见影响不好。”偶忙捂住她的嘴。
“听见就听见,偶们是合法夫妻哎。”涝婆挣脱偶的手。
“合法也不用叫啊,这是山里哎,你当是你家啊。”偶最怕涝婆发姣,一把将她拉怀里,“行了,凑合着睡会儿,一会儿还要开饭咧。”
两个人依偎着睡去,迷迷糊糊着有人在叫:“开饭啦。”听声音像徐大厨,偶把涝婆放一边,探头出帐门看去,一干人正围着篝火说笑呢。离篝火十来米支开一直径六七米的巨大帐篷,动作好快啊,偶心道,这帮人有组织又专业,跟职业土匪没啥区别,不会是遗传的吧?
换回牛仔裤时把涝婆弄醒了,“别睡了,开饭啦。”涝婆翻了个身,“偶还睡会儿,你先去吧。”涝婆嗜睡,偶知道她有这喜好,不到十分醒她是不会起来的,“好吧,你继续睡。”偶穿了鞋出帐篷,她也不送送偶。
火架子上的水壶冒着蒸汽,外表被熏得黝黑,完全辩不出原来的本色。旁边的脸盆没有毛巾没有水,只有满满的一盆糖拌番茄,一个和水壶一样颜色的铝锅里放满类似新疆特产——馕一样的东西,胖子正抓着一个在啃。和铁大叔他们打了招呼,坐在干松枝堆成的座垫上,偶也感到有些饿,毕竟中午在马(骡)上吃的东西早都颠没了。三小伙一人一瓶啤酒在对着喝呢,腐败无处不在啊。
铁大叔他们准备了所有的锅碗杯盆,水壶里是当地马夫经常喝的马茶,偶自己带着杯子,倒了半杯,闻闻还挺香,啜上一口,没品出啥味,反正比偶预料的要好,就当是初级消毒茶水,喝了不至于闹肚子。
“嫂子咋没过来?”乔刚见偶一人,关心地问道。
“她呀是个睡虫,别管她,偶们先吃。”掰了半个馕一样的东西,咬上一口,干不拉叽的,不甜不咸,还不如压缩饼干呢,“铁大叔,这叫啥啊?”偶问完忙喝了口茶咽下去。
“这是偶们这里的面包,还行不?”铁大叔也在啃。
面包?这要是面包,那城市里的面包房全得关门,还不如大饼实在呢。在偶们那块,这玩意要扔地上连要饭的都不会看上一眼。偶这是实话实说,决没有贬低当地民俗的意思,不好吃的东西硬塞偶也不吃,好吃的东西想不让偶碰也不行,在吃这方面偶不虚伪,“铁大叔,这面包也太干咧,不就着茶吃,容易噎着哎。”
徐大厨也附和:“是哎,这玩意还真有点吃不惯。”
“偶看还行,”梅胖子吃相有点急,半拉面包还在嘴外,“就着这糖拌番茄,味道挺不错的。”边说边伸出筷子夹番茄,扒拉扒拉那样跟狼撕咬没啥两样。
“你这筷子咋回事?咋好象是树杈削的。”见他那双筷子奇怪,偶不觉好奇起来。
三小伙同时举起手中的筷子,都一样,“这可是真正的环保型筷子,是白大哥刚才用松枝削成的。”这是马队的规矩,没有带筷子的习惯,需要时就利用身边的植物做天然的筷子,这还真是环保,用完了直接扔火堆里。见偶发愣,白玛递过来一双环保筷子,偶忙说道:“不用不用,偶涝婆出门时都预备着,是偶在饭店顺手拿的。这次出来带了不少,大伙先帮忙一起用了,算是帮偶减负了。”边说边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一次性木筷。
“有备无患嘛,行啊,偶帮方大哥减负了。”徐大厨第一个响应。这次出来筷子带得多了,一路上拼命减负,最后回到上海,还是从包里还找出三双。
那半个面包偶还真吃不下,拼命喝茶顺溜,拌着糖拌番茄强咽,好歹是给足了马夫们的脸面,这滋味偶自己知道,要不是那糖拌番茄水灵,估计偶也就直接和铁大叔他们翻脸了。“铁大叔,今天晚上吃啥啊?”偶试探地问道,这直接关系到偶和偶涝婆的胃口,间接影响到今后几天的健康状态。
“看你们样子好象吃不惯,晚上就换吃别的。”铁大叔实在。
“那换吃啥呢?”偶一定得先知道食谱,万一不合胃口,偶可以先打底打底,勉强吃不喜欢的偶还真不行。
“晚上偶们吃面疙瘩汤。”铁大叔笑着看着偶,“里面有很多东西喔。”
以偶在江湖上闯荡的经验,这一片饭菜肯定不合偶和涝婆的胃口,可这面疙瘩汤再怎么烧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应该可以将就的。况且铁大叔那句“里面有很多东西喔”意味深长,肯定有很多料,有戏。
见偶和铁大叔说话,乔刚递过一啤酒瓶,“方大哥,来瓶啤酒。”
“不行,偶从不喝酒。”老爸天生不喝酒,所以也遗传给偶,这方面偶没福份,所以也始终清醒着。
“不会吧?这是啤酒哎。”乔刚以为偶客气着,提溜瓶子的手没缩回去。
“啤酒也是酒啊,偶真不会。”这方面偶一定得坚持原则,“不过,偶好吸两口烟。”说着,偶掏出一盒香烟,打开盖,“大伙每人来一根,别客气。”
“偶们不吸烟,方大哥,你还是自己吸吧。”一路上就没见三小伙吸过烟,很出乎偶的意料,铁大叔和白玛也不吸,就小阿旺和偶一样不学好,烟瘾还挺大。
“阿旺,你就别客气了,一路上偶见你也没少吸过,陪方大哥来两口。”偶这是在犯罪啊!
小阿旺很无奈的陪偶吸烟,偶还说呢:“这年头男人要不吸烟,离嗝屁也就不远了,还有啥乐趣,对国家也没了贡献。”
铁大叔和白玛没听明白,三小伙可不乐意了,梅胖子第一个跳起来,“啥意思啊?方大哥,咒偶们呢?”
“你别不乐意,偶告诉你,偶们国家税收排第一的就是香烟。那每年几千亿的烟草税收不得靠偶们一口一口吸出来,要烟民们都不吸了,国家损失就大得去了。”没道理的话偶还真不说,虽说先前的话有点冲,可也不能输给了胖子。“你梅胖子就喜欢朝死里想,偶就这么一说,你就跳啊。”
梅胖子顿时怔住了,“那,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偶们啊,不吸烟的多了去了,得罪偶一个没事,咋就把大伙都得罪了?”他这话说得没错,偶得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然没法交代,“偶就这么一说,你就禁不住了,大伙谁跳啦?偶说的也是事实,偶们在为国家做贡献。你小子一定是单位不让吸戒掉的,不然就是怕涝婆不敢吸。”
为了转移话题,偶只能牺牲梅胖子了。“不错不错,他还真是你说的这样哎。”徐大厨第一个倒戈,真是一个可爱的小伙。“算了算了,方大哥也就开开玩笑。”乔刚挺明白偶意思,顺着给偶台阶下。
“胖子,偶们出来玩就是寻开心的,能碰到一起也是缘份。刚才就当偶没说,偶们还要一起过呢。”见胖子还有些不乐意的样子,偶又问道:“刚才你们商量得咋样了?那帐篷谁睡啊?”
乔刚笑了,徐大厨也笑了,“谁也别想睡,偶们让铁大叔睡。”
“咋回事啊?”偶听不明白。
徐大厨抢着说道:“刚才商量没个结果,怎么安排都不成。铁大叔他们把他们的帐篷支开,好大哎,能睡七八个人。所以偶们决定让铁大叔睡偶们的帐篷,偶们三人全去睡大帐篷。”
“是吗?铁大叔,你能行吗?”偶看着铁大叔。
“行啊,偶还没睡过你们的帐篷,就试试罗。”铁大叔脸上笑开了花,偶心想,这梅胖子能整出这主意,还真绝啊。“偶得去看看,要不偶也睡大帐篷去。”该凑热闹的时候偶不能放过。
徐大厨乐滋滋地陪偶过去,钻进帐篷,还真是大。说是帐篷,其实就是一漏斗盖,像蒙古包一样支起,正好能站直一人高,一圈边上不着地,透着风。地上铺着干松枝,上面垫着毡子,人就睡在毡子上,钻自己睡袋盖马夫准备的被子随意,如果自己不带帐篷偶也就凑合了,可既然带了自己的帐篷,偶也就不能凑合了,主要还是不能习惯被子和毡子上的味道,怕熏着无法入睡。
本以为马夫的帐篷应该也是密封的,看过之后便打消了同他们一块住的念头,再则涝婆也不会同意。“大厨啊,这么睡晚上不会冻着吗?”见四面透风,偶问徐大厨。
“睡了再说,冷了再想办法。”徐大厨回答的倒也干脆。
回到篝火旁,涝婆也过来了,正大口夹糖拌番茄吃,偶估计那当地面包她是不会碰的。一干人说说笑笑,将一脸盆的糖拌番茄吃个精光,也喝了不少马茶,偶觉得有些乏力,便告辞去打午觉,涝婆说刚才没睡过瘾,也和偶一起离开。胖子说吃多了,要去爬山消化一下,硬拉着乔刚一起去,乔刚也不好回绝,很勉强的跟在胖子后面。徐大厨也要睡会儿,钻进大帐篷后便没再出来。
下午天有些热,偶也没敢钻睡袋,怕热的睡不着,就在防潮垫上一躺,啥也没盖倒头便睡。涝婆怕偶冻着,在偶身上披了件抓绒衣,对偶关怀备至。偶心里记着,醒来时想报答她,结果发现抓绒衣不在偶身上,而是盖在偶涝婆身上,喜怒之间,偶顿觉眼冒金星,浑身无力,当时情形真的是以头抢地。就是没盖啥东西,偶也不至于如此啊,坐在防潮垫上偶得好好想想。
涝婆被偶闹醒,见偶坐着发呆,问道:“干啥呢?躺着睡不着坐着睡啊?”
“偶想报答你来的,可醒来浑身不得力,偶身体不会这么差吧?”偶一点精神都没有。
“不会是高山反应吧?”涝婆把抓绒衣盖在偶身上。
“别瞎说!这才多高啊,不到五千米偶不应该有反应的,真是奇怪了。”偶抱着头苦思冥想。
“不是高山反应的话,那就是着凉了。”涝婆肯定的说道。
“可能是着凉了,不可能是高山反应。”真要是高山反应偶还得认是着凉,不然让那帮江湖损友知道,能把你损得到处找南墙恨不得一头撞死。
怕偶病情加重,涝婆忙着找药,被偶止住,“别找了,让偶坐一会儿,喝点热茶就成。”涝婆知偶脾气,大凡伤风感冒基本是不会吃药的。喝了热茶,继续坐着发呆,看外面铁大叔他们又在忙活着,劈柴烧水,在准备晚饭呢。
天色渐暗,胖子和乔刚在篝火边聊天,偶实在坐不住,挣着起来走出帐篷。头还有点晕,脚上微微飘忽,这样子不能让外人瞧见,狠命吸一口气,感觉好点,再续一口气,能站稳了。
来到篝火边,乔刚见偶有些不对劲,问道:“方大哥,你脸色不大好哎。”
“睡得有些死,还没缓过劲来,待会便好。”偶忙解释。“下午爬山咋样了?”
“偶没上去,胖子冲顶了。”乔刚说道。
胖子脸上有些得意,“马马虎虎吧,就一小山头,没化多少时间。”这时,阿旺走了过来,在偶边上坐下,递给偶一根烟,“阿旺啊,下午干啥呢?”小阿旺很腼腆,“赶马呢。”偶这时才注意四周没了马和骡子,“那马和骡子都上哪去了?”
“都让偶赶上山了。”阿旺话不多,“它们不会自己跑了吧?”偶有些担心。
“不会,明早还得上山找它们。”山里的马骡子一般到营地后就让它们自己找吃的,它们也会自己找地方歇息,不用马夫操心。只是第二天需派人去找它们,它们可不会自己来找你。
瞎聊了一会儿,涝婆提一不锈钢大茶缸过来,说要冲一杯奶茶喝,水壶里烧着马茶,没白开水,偶让她别腐败了,就喝些马茶将就了。徐大厨这时也醒了出来,说头有点晕,坐在一边喝茶发呆。胖子笑他高山反应,其实偶们这营地也不是很高,顶多也就两千多米,应该不会有啥高山反应,估计徐大厨下午喝啤酒醉的。
偶们聊天的时候,铁大叔他们在做面疙瘩汤,香味一阵阵飘过来,本不怎么饿的肚子居然咕噜起来。涝婆下午也没吃啥东西,憋不住跑了过去。“好香哎!铁大叔,这汤里放了啥东西?”涝婆一向爱吃,还特讲究。
“土豆,番茄,黄瓜,粉条,面疙瘩,还有蒜和姜。”铁大叔笑着说道,还不时在锅里搅拌着。
涝婆指着不远处的南瓜问:“再放些南瓜成吗?”她就喜欢吃南瓜,看到了没得吃准不乐意。
“放不下了,明天吧。”铁大叔依然笑呵呵的。
涝婆没辙,只能回过来,对偶说道:“好杂哎,偶估计味道不会好到哪里去,又是蒜又是姜,偶最忌讳这些东西了。”刚才铁大叔说的偶都听见,早皱起眉头,咋全是素的?偶们不是和尚,也没少交钱啊。
“在这儿你别指望吃到好的,能混个半饱就不错了。你还是去吃点自己带的,要那汤味道还行的话,再喝点就成了。”偶这么一说,涝婆也就没再吭声。
没敢用铁大叔他们的碗筷,用自带的不锈钢大茶缸盛了个满,香倒是香,可入口的味实在难受,还得就着下午那剩下的面包,偶拼命撑,尽管味不入口,可还得吃饱,饿着对不住自己的身体。
三小伙也有些勉强,拼命啃自己带的黄瓜。“不行了,这没点荤腥身体受不了。铁大叔,这附近有羊吗?偶们整一个烤全羊行不?”梅胖子第一个憋不住,谁让他最胖呢。
“有是有,不过今天怕是不行了,天都黑了。”白玛在边上说道。
“那明天行不?不沾点荤腥偶腿脚发软哎。”胖子在哀求。
“明天行,不过得你们自己去谈价。”铁大叔啃着面包喝着汤,挺幸福的样子。
三小伙的头又聚在一块,叽里咕噜在商量。偶见涝婆难以下咽的样子,便道:“你们仨商量好了跟偶说一声,也算偶们俩一份子。”涝婆一个劲的点头,“是啊是啊。”
这要说腐败深入人心是一点没错,才一天工夫没沾荤腥就把偶们全打倒了。商量的结果是明天一定得整头活羊来作烤全羊,定死了价格让胖子去安排。其实偶藏私了,在松潘补给的时候买了两包牦牛干,准备万不得已的时候拿出来,众人这么一闹就忘了,涝婆也没敢做主,以为偶有私心,提都没提。
收拾了东西,梅胖子让徐大厨拿出苹果分给众人,还真受欢迎。偶问徐大厨香蕉咋样了,大厨苦着脸说全让马颠烂了,算是白买了。偶心里暗笑,跟他们说还不信,这不应验了吧。
山里的天暗得深沉,四下偶尔传来乌鸦的啼叫,趁着溪边还有些亮光,偶让涝婆先去洗漱。见溪水有些浑浊,涝婆没敢做保湿,便过来一块聊天。
“胖子,到雪宝鼎后有啥打算啊?”偶问道。
“偶们商量过了,条件合适的话就光猪!”胖子嚼着苹果,那神情非常认真。
“不错哎,现在流行这个。”偶一旁起哄。
“是啊,想象一下,偶们面对雪山,衬着蓝天白云,三个人在那里光猪,多有意味啊。”胖子仿佛已经身在雪山之下,光着猪乐呢。
“偶嘛得看看到时的状况,如果身体没问题,就积极响应。”乔刚很实在。
“如果他俩都光猪了,偶也不能拖后腿,怎么说那里对偶来说是人生一个新的高度,得记录下这崭新而光荣的一刻。”徐大厨挺会说话,到底是个四眼。
“行啊,偶是过了你们这个年龄段了,没有你们这般激情,不过,偶会认真记录下这一刻,偶涝婆也是见证人。”偶很认真,恨不得三小伙现在就光猪了。
“嫂子就不用见证了吧?”三小伙有些顾虑。
“没事,偶涝婆见惯了,也不多你们仨。”涝婆在边上戳偶的脊梁骨,偶躲都来不及。
“嫂子要在呢,偶们估计是没法光猪了。要不让嫂子躲远点,远远地能瞅着偶们的背影就行。”胖子光猪的决心最大,“到时候,方大哥你就帮偶们拍片子。”
“正面还是背面?”偶得问清楚了。
“偶们到时面对雪山,方大哥你得在偶们背后拍,这样才能显得雄伟,气派。”胖子想也不想。
“那照片能说明啥?谁知道是你们仨?”偶纠正他的想法。
“倒也是,要不偶们背对雪山也来一张?”胖子心有不甘。
“行!这样才体现男子汉的气魄,有胆识。”偶赞道。涝婆在边上扑哧笑出声来,“那哪是光猪照啊?分明是卖春照嘛。”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徐大厨笑骂胖子不正经不地道,尽干些伤风败俗的勾当。
胖子显得很委屈,嘟囔着说道:“偶这不是出主意吗?”
偶忙劝道:“胖子也没错啊,反正也不用急,到了山上再商量也成啊。”
众人嘻嘻哈哈一阵闹,胖子憋不住连打几个喷嚏,起身去拿衣服。回来时,偶大吃一惊,只见他头戴喇嘛帽,身披喇嘛袍,裹得严严实实,在偶们边上坐下,两腿盘起,低头哈腰,双目紧闭,嘴里嘟囔着,跟活佛没啥两样。
“咋的啦?不会是光猪着凉了吧?怎么穿成这样?”偶瞧着有趣,连着发问。
“胖子,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乔刚也急着问。
“没啥,偶就觉着有点凉,加套衣服罢了。”胖子哼哼着。
“加衣服也不用整出这一身来,你瞧瞧,跟喇嘛一模一样哎。”偶乐了,涝婆也憋不住。
“这套行头是胖子在松潘城里买的,说是山上冷预备着,还真派了用处。”徐大厨替胖子解释。
偶摸摸这套行头,“挺厚实的,不错啊。胖子,化多少银子啊?”涝婆也凑近了看,“就是式样怪点。”
“偶特意买这式样的,民族味十足,料子也厚实,要三百多呢。”胖子有些得意。
偶心想,你小子怕冷也不用买这么一身皮子上山啊,那松潘城里好的皮袄子毛背心多得去了,这么穿真是不伦不类,象啥样子。可偶嘴里还得夸他:“挺值的,这要穿到城里去够露脸的,别人还真当你是喇嘛呢。”
胖子见偶夸他,跳将起来,手舞足蹈,有点跳锅庄的味道,“这样子还行不?”
“还行,就差一马脸面具,跟那些喇嘛有得一拼。”偶说的是真话,篝火印在他的身上,忽明忽暗,远远的乍一看,真以为一喇嘛在神舞呢。阿旺在旁嘿嘿的笑,偶问道:“阿旺,你会不会跳舞啊?”
阿旺腼腆地摇头,也不吭声。“那你会不会唱歌啊?”涝婆接着问道。
阿旺还是摇头,“阿旺,你今年几岁啊?”偶一定得让他说话。
“十七岁。”
“十七岁应该会唱歌跳舞了,你也就别谦虚了,让偶们也开开眼。”偶教唆着阿旺给偶们露一手。
“偶真,真的不会。”阿旺急了,话也不利落了,“不可能啊,你们这块谁不会唱歌跳舞啊?别蒙偶们,一定得来一个。”胖子也不信,在旁也起哄。
阿旺越急话越不利落,拼命朝后躲。徐大厨和乔刚拦着他,不让他溜,就差直接把阿旺摁地上了。铁大叔看不过去,笑着说道:“你们也别逼他,他还真不会唱歌。”乔刚接道:“那跳一个总成吧?”
白玛见势说道:“要不偶陪大伙一起跳舞,阿旺也一起来。”
众人欣然,接下来七个人手拉手围成一圈,笑着闹着唱着,有像跳锅庄的,有像蒙古摔跤的,有像湘西跳尸,有像喝醉酒的,反正各人各态,铁大叔在一边看得直乐。偶让胖子把袖子撸下来,最好能露出半拉肩膀,这样更符合藏人的特征,他死活不肯,说怕冻着。
正闹着,不远处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黑暗中分外夺目,众人顿时停住,偶涝婆先发话:“不会是要下雨吧?”铁大叔看着夜空,喃喃说道:“这也没个准,山里说下雨就下雨,这片山头下雨那片山头不一定下雨。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晚上大多下雨,看情形这一片保不住要下。”话音刚落,头上又是一道闪电,众人都打了个激灵,生怕遭雷劈,各自散开。
看这情形,这舞会马上得结束,偶对众人叫道:“各位,也不早了,待会儿雨要是下来,躲都来不及。偶们还是早点撤了,该干啥干啥去。”众人纷纷响应,一散而去。
才回到帐篷边,天上已飘下雨滴,稀稀落落的撒了下来。
日后据美军间谍卫星显示,在中国四川雪宝鼎附近,某年某月某日深夜,有一群不明物体在冲天火光照耀下,群魔乱舞,顿时天上闪电大作,雷声四起,后不明物体神秘失踪云云。
在帐篷里躺下之后,雨居然没有再下。
迷迷糊糊之间,外面传来三小伙的歌声,是偶喜欢的BEYOND的曲子。三个人一唱一合一吆喝,倒也默契,涝婆嫌他们吵,让偶跟他们理论,偶笑着说:“别看胖子人五人六的,嗓子还真不错,那徐大厨粤语还咬的真准,听听,乔刚高音能上哎,哎哎,咋吊死了?乔刚,一定得吊上去!不然偶跟你没完啊。”最后一句偶是叫给乔刚听的。
三小伙在外面笑作一团,偶涝婆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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